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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畔的那块地

作者:阿里老孙

——谨以此文,献给那个年代,那片土地,我喜欢的、喜欢我的,所有女孩子!

“三儿,三儿……”天还不甚大亮,三儿妈站在当院,朝着三儿睡觉的屋子正大声喊叫:“暂回到家里了也要帮着做点什么呢,麦黄六月得不是尽管扯展睡着的,好像功劳大得很的一样,快点起来了割麦走。”

三儿揉一揉惺忪的睡眼,愣一愣神,这高考几天没睡好,本想到家里好好睡个懒觉,把这几天耽误的瞌睡给补一补,却正赶上麦黄时节,不但要早起,还清清巴早听见妈妈这一点不带体恤的话,很是憋屈。不免心里嘀咕:没功劳也有苦劳啊,前两年即使没考上,心用上着呢。也别老以为我就没功劳,把人说得和一无是处似的,说不定这一次考上了呢。想和妈妈发发牢骚,转而又想这两年自己的确是给家里添负担了,家里人为自己没少操心,自己这么大了,也该主动的承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,就是妈妈不叫,这么忙的时节也应该自觉早点起来,说两句又有什么受不了的,况且虽然这次感觉考得不错,但成绩还不知晓,八字没见一撇的事情,还是隐忍为好。

“我叫你半天了,还没起来吗?”三儿妈继续催促着喊叫着,看来这觉再没法睡安生。心里想通了,三儿“噢――噢――”地一边答应“起着呢”,借着麻乎乎的光亮,一边从炕那头摸过衣服,慢慢腾腾穿上,简单洗漱之后,妈妈也正好收拾停当准备出门。三儿给自己拿了一把镰刀,不紧不慢不近不远跟在妈妈身后,往地里走去,一路上不住的打着呵欠,总感觉脑袋和眼睛里迷糊的很。

和三儿家紧挨着阿媚家的地,三儿和妈妈到地里的时候,天没完全大亮,连畔阿媚家的那块地里,晨曦中显现出阿媚妈的身影。

“阿媚妈,你上屲早啊。”

“也不早,将到地里,三儿妈。”

“阿媚忙六月给你帮忙来不?”

“来不了,人家的麦也黄了,喔暂先要顾人家自己的呢,看后头消缓了能来不。”

“哦,喔真的没法来,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,引着去了就成人家的人呢,顾了喔头子就顾不上这头子。老人的口歌说‘十一腊月亲亲多,麦黄六月各顾各’。”

“喔实实个……”

听见说到了阿媚,三儿一时恍恍惚惚,不由自主的走了神,时光回到有一年忙六月的场景。骄阳似火,刚刚成熟的麦田金光闪闪,散发着诱人的魅力。三儿一洗书生的铅华气息,干劲十足。借着割完一把麦子擦汗的间隙,还不忘用非常隐密的眼光,时不时的顾盼着连畔地里的阿媚。阿媚扎着一条马尾辫,粉红色的短袖衬衫,映着金黄色的麦田,潇洒娴熟的挥舞着镰刀,英姿焕发,在炽烈的阳光下就似一团火那般璀璨耀眼,在三儿的眼里几乎是一幅美轮美奂的风景。三儿感觉自己快被燃烧了,浑身散发出无限的能量,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。“足蒸暑土气,背灼炎天光”。原本酷暑难耐的忙六月又热又累,急忙撑不到中午,这天割麦子从三儿身上还看不出有丝毫疲惫的迹象。阿媚也是毫不落后,很少停歇。三儿和阿媚的妈以自己的节奏方式,蹲蹲跪跪割割拔拔,还是赶不上两个年轻人利落。看得出三儿和阿媚身后地里的麦捆子明显要多,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割麦子的好把式,不勉感慨后生可畏,人不服老不行。

“三儿,中午了,我前面回去做饭,你把捆好的麦子码完了就回来。”平日里割麦子急忙等不到中午,今日这么快就中午了。“妈,你也回去给咱们做饭,我码好就来了。”阿媚也和她妈妈说道。三儿和阿媚的妈一同先回家了。

三儿和阿媚甩开矫健的步伐,在各自地里来回穿梭,脚步匆匆的拉着码麦子。特别是三儿,伸手从腰口捡起麦捆的时候,那表情架势,感觉就是古代的常胜将军从马背上一把活捉对手,神气极了。在阿媚跟前,三儿有强烈的表现欲望,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。方圆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,三儿觉得和阿媚说句话合适,又不知说什么好,犹豫来犹豫去反而有点口迟,最终什么也没说。阿媚以前主动的和三儿说过话,三儿老是一言不发,阿媚觉得三儿在意和喜欢自己,自己主动搭讪他又不说话,很不得主意,这一次阿媚也就不主动说话了。其实三儿不说话就是因为口迟,三儿自己也很无奈,和别人说话正正常常,到阿媚这里或许是激动或许是紧张,就结结巴巴的了。三儿不说话,就是不想让阿媚看到自己的窘态,留下不好的形象。“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。”他们两个不说话,好像也知道彼此在想什么,一点也不显得冷落对方,此处无声胜有声,于无声处胜似千言万语。有时候语言的含义过于具体明了,反而比不上沉默含蓄给人的想象和感觉丰富。

好像预约的一样,两个人差不多同时码好了。三儿想着应该让阿媚走在前面,这样才礼貌,还会让自己显得有风度,就弯腰装作收拾鞋带,看到阿媚前面走了,随即也起身出发,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阿媚后面,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在三儿眼里阿媚很漂亮,身段很好看,走在后面很想多看几眼,又觉得这样有失风范,一路目光游离,没多正视。麦田长势喜人,丰收在望,庄农人一年就这盼头。阿媚很开心,心情很好,不禁纵情放歌:

从来不怨

命运之错

不怕旅途多坎坷

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

错了我也不悔过

……

三儿听着阿媚的歌声悠扬甜蜜,几近沉醉。

三儿和阿媚生长在大西北黄土高坡腹地的一个小山村,两家离的不远。八岁大的时候,年龄相仿的三儿和阿媚同时走进校门,在班上是同桌,也是同一个组的值日生。有一次轮到这个组打扫教室卫生,两人觉得彼此之间更为熟知,就自行其是的一个提着水桶,一个拿着水担,到离学校很远的山沟沟里头去抬水。抬水是打扫卫生比较重的活,按说两人挑重活干没人会有意见,没想到他们无意中犯了一个大忌。一般抬水要么就是男生和男生,要么就是女生和女生。三儿和阿媚还没意识到这一点,气喘吁吁的一桶水抬回来以后,看到同学们挤眉弄眼,窃窃私语,对他俩指指点点,好像嘲讽一样。班上的大牛更是嬉皮笑脸,阴阳怪气的问“你们俩个干什么去了。”明知故问,三儿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“就抬水去了,再什么也没干。”三儿的话刚说完,引起了同学们的哄堂大笑,毫无由头的嘲笑声让三儿的话听起来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。阿媚已经看出来了大牛问话的用意,心想真无聊,我才懒得理你。三儿也反应过来,知道大牛的问话没怀好意,是戏弄自己,觉得自己落入大牛设的圈套,心里非常气愤,想和大牛理论理论,一看到嚣张跋扈的大牛比自己壮实的块头,一口气只得不甘心的咽下去。大牛一年级已经三年了,在班上属于元老级的人物,老师都得让着三分,就不去老虎身上捉虱子了。

这件事情在阿媚对大牛的蔑视和沉默,在三儿对大牛的屈辱忍让中平息下来。从这件事情上三儿认识到男女有别,此后就和阿媚以及所有的女同学,心存芥蒂,自觉不自觉的保持着距离。阿媚把这事压根儿没放在心上,对三儿的心里以及态度变化也没甚察觉,但潜意识里还是受到了这看不见的约定俗成的影响,再没有出现和三儿或者班上其他男同学抬水的情况。

(未完待续)

来源:陇上芳草地、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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