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锦后旗位于巴彦淖尔市中西部,地处河套平原。东与临河区接壤,西傍乌兰布和沙漠与磴口县毗邻,南临黄河与鄂尔多斯市杭锦旗相望,北靠阴山与乌拉特后旗交界。“杭锦”系由突厥语“康里”(正音“杭里”)演化而来,它原是突厥内部一个势力集团的名称,后为部落名。成吉思汗西征时,其部落中的部分人员归附蒙古,后渐被同化,形成杭锦部落。杭锦后旗,就像一部盛载着历史文化的车子,在北国大地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。

许多个将夜未夜的晚上或者白天,独自散步,路上升起了淡淡的、蓦然回首的暖意,这时的心里是感恩的、悠远的,不只是对人,还有对知识、对季节、对事物的那份怀想,就这样走啊走,走近了那磅礴丰沣生命的认知之泉。而前方的人赶着马拉的车子,已经在青草与野花间飞驰得很远很远,一个很远很远的时光。

“鬼方”,据《绥远通志稿》所载:“今之绥远西部全为鬼方故地也。”绥远为中华民国时的塞北四省(热河省、察哈尔省、绥远省、宁夏省)之一,简称绥,省会归绥(今呼和浩特市),在今内蒙古自治区中部。绥远在清朝为归绥道,属山西省管辖,年袁世凯政府将之分出山西,与兴和道建立绥远特别区,年改称绥远省,省会为归绥(今呼和浩特),抗日战争时期省会为陕坝(今巴彦淖尔市杭锦后旗陕坝镇)。年绥远省建制撤销,原辖区并入内蒙古自治区。

在先秦时期的文献,如《易经》、《诗经》等书中,多次提到殷、周统治者曾与“鬼方”发生争战。鬼方究竟在哪里?我国古代的学者们在有关经史注释或著述中,大都把鬼方解释为远方、北方国。王国维《鬼方猃狁考》中说,鬼方,亚洲古代的小国,位于今陕西西北部、山西北部和内蒙古西部,古代中国北方游牧族之一,是商朝时期的外患。《易卦·爻辞》上说:“高宗伐鬼方,三年克之。”这里所说的高宗,即是武丁,商朝国君,军事统帅,商王小乙的儿子。

相传,武丁少年时期遵父命行役于外,与平民一同劳作,得以了解民众疾苦和稼穑艰辛。继位后,他勤于政事,任用工匠出身的傅说及甘盘、祖己等贤能之人辅政,励精图治,使商朝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文化得到空前发展。由于鬼方经常侵扰商朝边地和属国,甚至联合其他种族威胁商西北边地安全,武丁便采取各个击破之策,多次遣将发兵进攻,又亲自统兵出征,终将鬼方征服,花费了长达三年的时间。同时,武丁在征服的地方建筑城邑,把文明的种子播撒在这些地区。

武丁对周边方国、部族的战争,拓展了商朝版图和势力范围,促进了中原地区与周边部族的经济、文化交流,使商朝成为西起甘肃,东至海滨,北及大漠,南逾江汉流域,包含众多部族的泱泱大国,史称“武丁中兴”。按照当时商对北方民族用兵的记录考察,武丁每次用兵一般为到人不等。如果说以殷商的中兴之主用三年时间征伐鬼方,而未能完全将其击败或消灭,这足以说明当时鬼方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。

鬼方被武丁打败后,败亡的鬼方是远遁、隐匿抑或迁徙,史书没有明确的记载,直到本世纪以来,经我国、俄罗斯、蒙古的考古发掘及研究工作,证明鬼方迁到了南西伯利亚东起贝加尔湖西至巴尔喀什湖一带。但今天,有些学者认为,当时的部分鬼方至迟到商代末年,已经进入中原。春秋时,称这部分人作赤狄。其后,又以丁零(正确读音应为颠连)的名字出现在史籍中。

两汉时候,丁零南迁蒙古高原,史称狄历、敕勒或铁勒。敕勒属于原始游牧部落,匈奴人称其为丁零,鲜卑人称其为敕勒。据说,敕勒人善于制作和普遍使用高轮大车,因此,晋以后的中原人又称丁零为“高车”。敕勒人所以普遍使用高车,是因为原驻牧地草茂而高,积雪深厚,而且多沼泽。在这种地区使用高轮大车,可以减少阻力,顺利通行。

现在,西北一些地方还保留着使用高轮大车的习惯,当地人称之为勒勒车,有的地方称之为“拉拉车”或者“架子车”,或大毂轮车。笔者上世纪九十年代,曾在蒙古高原牧区的主要运输工具,辕条较长,前端拴弓形横木,架在牛颈部上。车轮车辋及辐木等制作简单粗糙,轮上无铁瓦,车体较轻,一般用一头牛挽车,适合行走草原自然路或沙地。这种车一个人可驱赶六七辆,尾随而行。蒙民主要用于日常生产或生产物资搬运,也运用到长途运粮、运盐或从事副业运输,在草原上使用范围极其广泛。

勒勒车车轮直径在1~1.5米之间,有的甚至超过了牛身的高度,与马的身高相差无几。车轮原料多为桦、柞木烘烤之后使其弯曲,几段弯曲的树干连接在一起变成为车轮,因此有些车轮不够圆,车辕也不求直,车辐多在15至20根之间。每户牧民至少有四辆勒勒车,用以运水、搬家和运输燃料等使用。有时候还把车轮连接摆放当作栅栏,在一般情况下,用牛挽车,一牛一车,各车首尾相连,由一人驾驶即可。当然,敕勒人使用的高轮大车,要比现今的勒勒车简陋得多,质量也差。但是,远在一千五六百年前,敕勒人能够制造出这样的高轮大车,确实是一件很不简单的事情。

据《史记》记载,丁零最初游牧于贝加尔湖以东、以南附近,而《魏略》记载公元3世纪丁零开始扩至叶尼塞河上游,与古坚昆杂居,这些部落称之为西丁零。公元四世纪末至六世纪中叶,继匈奴、鲜卑之后,高车人和柔然人活动于中国大漠南北和西北广大地区。

今天,许多人都认为第一辆马车是中国发明的。经国内史学界研究证实,多年前的夏朝的“车正”奚仲发明了马车。我国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李学勤认为,关于“奚仲造车”,史书记载较多,《左传》、《荀子》、《说文解字》、《通志氏族》及《纲鉴易知录》等均有记载。他指出,虽然一直有轩辕氏造车的说法,但根据记载,奚仲所造的“车”应该是具有一定技术标准具有重大创新的马车。马车的发明,是中国科技史上的一大创举,它不但解决了落后的交通问题,而且还促进了道路设施的发展,扩大了商贸运输和文化交流活动。

施尔玛赫说:“几乎在每个领域,我们都服从于机器的权威统治。我们的思想会逐渐散逸,逃离我们在内的自我,依附的键盘上。生活被预先精确地确定,人们对命运改变的无力感,都无疑是信息泛滥的后果。”但是,当时光回头,我还是非常非常地想说,交流是先进的:最早的车子传入欧洲草原,可能是生活在包括今巴彦淖尔在内的鬼方故地的种族所为。当然,生活的痕迹会制造一些有待考证的传说,生活在今天的人们也许很难想到,这种“勒勒车”竟然会和蒙古人的祭敖包联系在一起。

关于祭敖包的由来已无据可考,在民间却流传着一个动人的传说。那是很久以前,蒙古族的牧人们,过着游牧狩猎的生活。人们丧葬一直是天葬,尸体放在全是木制的“勒勒车”上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行驶,什么时候尸体掉下来,就在什么地方自然露天安葬。牧人们因为思念亲人,每年都想到安葬亲人的地方悼念。可茫茫草原,到哪里去找安葬地点呢?于是,随着对自然和动物的进一步了解,他们想出来一个办法,那就是安葬亲人时,随车带着一峰驼羔,在安葬的地点将驼羔的血液放掉一部分,第二年将驼羔的母亲或已二岁的驼羔带上,沿着大致的方向和路线去寻找。如果发现母驼或驼羔在某一处不肯前行或悲鸣,那就是安葬亲人的地点。这时,牧人要垒几块石头或拜几把土,来祭祀亲人,求得亲人的祝福。如此沿袭,祖祖辈辈,世世代代,形成了敖包。同时,祭敖包的形式内容也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演变,形成了今天的“祭敖包会”。

这便是杭锦后旗这个地名奉献给我们的秘密。它如同一部古老而简陋的车子,盛载着厚重而古老的民族文化,在有些沧桑的草原上,将我们带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。(文/路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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